信口開河，遊談無根
考研中！！！
天气转凉（下）
医生灵×病人丧
都是疯批
“醒了？”
“嗯。几点了？”
“才三点。再睡会？”
“不了，睡不着了。”
张起灵起身要去开灯，刘丧拉住了他的手腕，“别去，就这样待一会。”张起灵从善如流，将刘丧的手放进被子里面，坐在了他的床边。
黑暗中，刘丧直勾勾的盯着张起灵，张起灵伸手摸了他的额头，一手冰冰凉凉的冷汗。
“哪里疼？”
“还好。”
“做噩梦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别怕，我在。”
“嗯……”
张起灵俯身取出床头柜里的毛巾，仔细的帮刘丧擦了擦脸和脖子。“换件衣服吧？”“不要，没关系的。”刘丧闭上了眼睛，手却又悄悄从被子里伸出来牵住了张起灵的手。张起灵亲了一下刘丧的鼻尖，直起身静静的看着刘丧平静的脸出神。
半晌，张起灵以为刘丧睡熟的时候，刘丧却往里头挪了挪，“张起灵，躺我旁边。”
“……可”
“躺下。”
张起灵掀开被子躺了进去，刘丧翻身将腿搭在张起灵的腿上，头枕在他一条手臂上，整个人贴在他的身旁。
沉默良久。
“张起灵，我没和你说过我的家人吧……”
“没。”
“我从小跟着我妈长大的……我没见过我爸。我不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，叫什么，干什么，统统不知道。”刘丧微微停顿了一下，“我小时候以为那个人叫王八蛋，因为我妈每次都这么叫他……我是跟我妈姓的，她……”
张起灵转过身，将刘丧揽进怀中，轻轻抚摸他的脊背。刘丧蜷在他的怀里，感受着爱人的体温，忽然有了想要说多一些的欲望。
“我的病一部分是我妈遗传的。那个人也是因为我妈有病，婚没结，小孩没要就跑了。觉得有病的人生出来的也是有病的种吧……”刘丧自嘲的勾了勾唇，“我妈恨他，也恨我。……我要是死在我妈肚子里就好了，这样我和我妈就不用互相折磨了……”
张起灵心中有些担心刘丧的状态，但是刘丧的主治医生说过，刘丧需要倾诉，不然他的病永远都会维持在崩溃的边缘，就像不稳定的炸弹。犹豫着，张起灵拍了拍刘丧的背，“不想说就不说了，不要逼自己，刘丧……”
“……我妈清醒的时候知道我是她儿子……最开始我知道是这样，后来不知道，不清醒的时候，就把我当成那个人……她就像个疯子……本来就是疯子，掐住我的脖子，眼睛要瞪出来，脸都扭曲了，她叫，大叫，你怎么不去死……你怎么不去死！！你怎么不去死！！！”
说到这，刘丧整个人开始剧烈的颤抖，右手的指甲死死扣在左手的手臂上，张起灵一下子坐了起来，将刘丧双手扯开，变成仰躺的姿势后拉起来，紧紧抱进怀里。
“没事了。没事了。没事了。没事了……”张起灵一遍又一遍在刘丧耳边重复着没事了，直到刘丧不再尖叫。张起灵换了个姿势，腾出一只手帮呼吸杂乱而急促的刘丧顺气，“呼……吸……呼……吸……”
足足十分钟后，刘丧才稍稍缓了过来，他后背的衣服早已再次被冷汗浸透，空调一吹凉飕飕的。张起灵小心的将他放回床上，刘丧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，闭着眼，手指无力的扯了扯张起灵的衣角。
张起灵明白了他的意思，按了床头的呼叫铃。刘丧状态很不好，刚刚的失控叫他现在头痛欲裂，尖锐的耳鸣更是让这种痛苦雪上加霜，他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昏迷过去，这样就不用痛了。张起灵打开床头灯，并且调到了较暗的模式，他担心强光会再次刺激刘丧，现在实在是不能折腾他了。
刘丧的左胳膊被他挠出三条血痕，本来上边就已经伤痕累累了，今晚一抓，一些小伤口又裂开了。张起灵从床头柜中取出纱布和酒精，皱着眉一点点帮他清理起伤口。
张起灵心中全是自责，刚刚要是自己叫停刘丧，他是不是就不会失控了……
都是自己的错，是自己……太狂妄了吗……以为什么都在掌控之中……一厢情愿的认为……一切都在变好……
可刘丧再次失控了……
有病的人怎么去救另外一个有病的人呢……
他本就不该靠近刘丧……
或许他不是在救刘丧，而是在杀死他吧……
就像当初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，张起灵现在同样清醒的感知着自己的思想正在将自己带往深渊。
因为他的大脑正在疯狂叫嚣着。
都是自己的错！都是自己的错！！都是自己的错！！！
棉签不堪重负咔一声断了，张起灵微微一惊，从刚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，才发现手中死死捏着半截棉签，手指太用力都已经发白了。强压下心中在自己手臂上也划出同样的……更深的血口的冲动，张起灵变回那个冷静克制的张医生，小心翼翼的将刘丧的伤口用纱布包了起来。
门口响起脚步声和拖车的声音，护士推开门，从车上端起一个托盘走了进来。
“张医生。”护士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，对着张起灵打了个招呼。张起灵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衣服，在护士的帮助下，给刘丧快速重新换了一套衣服。
“我来。”张起灵熟练地扶着刘丧，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，一手拿药，另一只手慢慢按摩刘丧的胃部。刘丧有些有些喝不进去，不由得皱起眉头，张起灵很有耐心的轻声哄着刘丧，让他最终按顺序一点一点将几种不同的药喝完了。
因为药物的副作用，刘丧可能会出现反胃呕吐的情况，护士询问张起灵后半夜是否需要叫医院护工过来，张起灵看向刘丧，觉得今晚可能确实需要一个护工。但刘丧现在只觉得自己灵魂快要出窍了，再也不想要任何额外的人过来了，张嘴想说不要，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。好在张起灵看懂了刘丧的口型，最终摇了摇头，示意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。
护士退出了房间，张起灵目光沉沉的望着床上脸色的苍白的刘丧。
是我错了。是不是我从头到尾都错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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